另起一行:胡子宏生命日记(52)
美美地睡着了三次
今天一天,医院里,身体有些疲惫,睡意沉甸甸地填充着大脑。不过,记忆深刻的是,我美美地睡着了三次。
最近,有老乡发短信鼓励我,她弟弟也是罹患鼻咽癌,经历了放化疗,但是反应很小,体重只减轻了三四斤,现在已经上班了。我觉得很诧异,大约是她弟弟病情发现早,体质不错的缘故吧。
我不行,我忍受着超过常人的痛苦。一是口腔黏液泛滥成灾;二是喉咙疼,咽东西就要忍痛;三是脖颈的皮肤溃疡真的成问题,科里的护士打电话给医生说,胡子洪的整个脖子都不好了;四是身体疲惫,肌体被放化疗弄得没有力气,只想躺着。
上述痛苦中,皮肤溃疡是最难受的,它时刻在提醒我的疼痛,即便不是那么剧痛,但零敲碎打的疼痛确实令人心烦意乱。
就像昨天晚上的睡眠,本来脖子已经贴了膜,不觉得怎么疼了,哪知道,那膜吸收了溃疡的渗液后,会失去粘力,本来护士让次日换膜,哪知道,到了傍晚,只过了五六个小时,那膜就在皮肤上挂不住了。看来,换膜必须至少每天换两次才行。
睡不着,又不能在床上辗转反复,这是很难受的事情。一旦换个角度或位置,结痂的皮肤扯动些,就会发痛。无奈,先是听佛教的歌声,女生,轻快的那种。似乎睡着了,然后又不困了。又看电视连续剧《游击英雄》,不知道看到几集,迷迷糊糊地睡着。睡梦中有了幻觉,我竟然把我的病同剧中人物情节联系起来。再次醒来,就是四点多,再也睡不着了,于是就看手机。唉,长夜难熬,已经坚持了大半,继续熬下去吧。
七点多,老婆醒了,做饭,然后清理我的脖子溃疡,不用说,又是一阵疼。我默默地喝粥,一勺子一勺子,喝了一大碗。哪知道,一阵呕吐来了,又吐出来一些。老婆说,别吐,别吐。我有点气急败坏地说,你以为我在装吗?还是药物的作用。快九点了,我们要出发了,医院输泰欣生。
我们来到放疗科,还是由主管护士王楠给换膜。今早老婆用绷带围住我的脖腔,此刻皮肤与纱布已经粘连,王楠小心翼翼地用盐水浸湿,慢慢地揭下来。不用说,又是一阵不大不小的疼痛。换了膜,我和老婆赶紧去日间病房去输液,这时候,我们已经迟到了两个小时,我们预定的床位已经转给别人,工作人员说,只能按加床来对待。我知道加床的感觉,只给一个凳子坐着,依我现在的体力,真的支撑不住。无奈,我给人家说了不少好话,才得到一个床位。这也算一个教训。
今天的输液比较顺利,护士一针扎进了血管。输液的两个小时里,我还美美地睡了一个小时。中午没有食欲,只喝了几口鸡蛋汤。输液后又到四楼花园里,躺在椅子上,又是睡了一觉。
下午,缴费排队,重新做了放疗和磨具和ct定位。其间,还是没有精神,只想睡。老婆屡次让我喝水,我都拒绝了。口腔黏液依然大口大口。老婆捏捏我的脸颊说,比以前的大胖脸小了一半。
回到住处,已经四点多了,北京蓝天白云,景色怡人,我扑倒在床上,晕晕沉沉地睡了一觉,醒来,听见小妹妹跟老婆正在聊天。这时候,体力有所恢复,精神也不那么萎靡了。
上午中午下午,我竟然美美地睡着了,这实在是难得的事情,也许是脖子的贴膜令皮肤不那么疼痛了。总之,少了些疼痛的感觉就是舒服些。印象最深的还有老婆的唠叨,屡次让我喝水,极尽她的语言表达能力。而我的大脑一直晕晕沉沉,我只想睡一会儿,睡一会儿。
*泉路上无老少,得恶病也不分年龄的。我上午输液的时候,隔壁是个帅气的小伙子,我悄悄看了输液单他的年龄,才28岁。这令我不禁唏嘘感叹,人的命运,时刻充盈着不定数。这么年轻的孩子,上帝为什么不放过一码?年轻轻轻滴就患上恶性肿瘤,这对一个孩子的折磨和打击,该是多么大呀。
庸常的一天过去了。因为皮肤溃疡,我的放疗暂停一周上下,医生继续做计划,对重点进行清理。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,未来在哪里?未来会怎么样?谁能说得清楚?如今,唯一能做到的,就是坚韧和顽强,然后保持淡定的情怀和乐观的心态。
多少次,我在大街上走,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,内心情不自禁地呼唤——你们真好,你们有健康,请你们多保重,汲取我的教训,过好平凡的生活。此刻,我也愿意把这句话送给我的读者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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